第(2/3)页 刘备闻言沉默了一会儿,叹息道:“是,袁绍担任司隶校尉的时候啊。” “不错,袁绍曾任西园禁军中的中军校尉,蹇硕死后他已经成为这支军队的首领(西园军是一群党人招募的豪强兵,感觉蹇硕一个太监活着的时候应该也指挥不动),而袁绍在任职司隶校尉之后,这个职位的职权进一步扩大,实际上依然直接掌管西园禁军,事实上成为了京师禁军的最高直系领导,成为了真正的雄职中的雄职,说实在的,当年董卓进京之后,袁绍如果不跑出来,其实是完全有实力与董卓争锋一二的。” “这之后,这个职位先后被王允、李傕、魏公分别亲自担任,也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禁军统帅之职了,只是皇叔,从袁绍担任司隶校尉开始算起,到今天为止,这一共才多少年啊,严格说起来,这司隶校尉之职,到底是个什么官,这说得清楚么?” “你的意思是说……天子可能是想要收回咱们的兵权?可是,咱们的兵权如果收回去,还能交给谁呢?” “全收回去,自然是不太可能的,如果收回去一半呢?皇叔,您从法理上,可从来不是京中三军之主啊!” 刘备闻言皱眉,收回去一半算是个怎么的操作? “正如之前所说,军队大体上分为全职的禁军和屯田的郡兵两部分,皇叔以为,哪一部分才是国之根本?” 刘备思虑片刻,道:“若是征战天下,抵御外敌,自然当以屯田之兵为国之根本,但是,屯田之兵要召集,再快也需要时间,需要准备,也根本瞒不住人,若是权臣作乱,或者变生肘腋,反倒是京中禁军更为关键才是,禁军生变,则朝局不稳,然而,禁军本身就是作为大战之时的军官来培养的,禁军将领天然就对屯田将领有压制性,如何就能区分得开呢?” 法正补充道:“真的区分不开么?主公乃司隶校尉,可现如今天子去了洛阳,这洛阳和许都哪个是京?关中地区在李傕掌权时独立为雍州,现在朝廷到底是认,还是不认?皇叔啊,当今这个天下,到底何处才是司隶呢?” 简雍闻言彻底的愣住了,刘备却是幡然醒悟道:“难道说,天子的本意,是要搞两京制?目前朝廷屯兵最多的地方……也就是南阳和颍川了啊,反倒是三河之地中,目前只有河东屯兵稍微多一点,作为腹心的河南更是一点都没有。” 法正继续道:“天子先行迁都,宿卫必然是要跟去的,但是禁军呢?朝廷还留在许都,自然也需要禁军的保护,目前修建洛阳新都的这些流民中,有多少是黑山贼,多少是河东贼,多少是从益州来的东洲兵?顺手整编一下,优中选优,这新的禁军不就出来了么?” 这回连陈群都跟着恍然大悟起来了:“是了是了,天子这一招可真是高明啊。迁都之后,常备的禁军就一分为二了,洛阳部分的禁军,侧重于保护天子,保护朝廷,其实人数上反而只留一万人就已经足够了,另设金吾卫维持洛阳城内治安,严格限制朝臣加重的奴婢数目,严格管理铠甲、强弩,就足以应对京中可能会发生的叛乱了,这些宿卫、禁军在任职期内,更多的可以去学习如何治理地方等文官事物。” “而真正负责对外征战的,作为战时军官所培养的职业禁军,其实完全可以就这样干脆安置在许都,将全国屯田之兵进行新一轮的挑选之后完全可以尽可能的都安置在许下、南阳等地,由许都另设一衙门处理屯兵事物和日常训练,而许都军队的钱粮供给则可以完全依赖于洛阳运输,反正洛阳距离许都也没多远,损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一旦朝中有权臣欺君罔上,或是有霍光、王莽、董卓之故事,从许都聚一支兵马去清君侧,这可比当年的所谓十八路诸侯讨董要靠谱多了。” 简雍又问道:“可是如此一来,许都的主事之人如果心有反意,许都岂不是会很危险?” 却是刘备解释道:“不会,正常情况下许都威胁不到洛阳,许都的常备禁军人数总不会比洛阳多太多,洛阳本身山河险要,有一万禁卫守护,便是十万兵马围城,也绝非一年半载可以攻下,而平日里,许都的常备兵粮半个月便足矣了。” “至于屯田之兵,自然是非洛阳的命令不可召集,况且召集兵马总不可能是三两天就够用的,更不可能偷偷摸摸的召。所以,除非是朝中发生如董卓霍光一般废立天子这样,无论如何隐瞒都一定是动摇天下的大事,否则许都的兵马是动弹不了的。” 法正补充道:“也不是完全没有纰漏,真要是出了废立天子甚至僭越称帝的权臣,想来一定也是与许都这边都串联好了,所以许都这边,必须用绝对不会被权臣收买的重臣,而且真到了那一步,评叛之后其本身也会成为威胁皇权的新权臣,所以……这个位置,最好是皇亲。主公,天下人没有比您更适合此职位的了。” 刘备闻言却是习惯性的谦虚了几句道:“天子虽然叫我一声皇叔,但论及亲缘关系,我与天子其实已经很远了。” “主公此言差矣,且不说天子本身已经没什么近亲了,本朝经大乱而后大定,情况着实还是特殊了一些,有天子本人威压当世,肯定是不会生乱的,您来担此大任,正好合情合理的开一个皇亲任此职位的头,后代天子肯定还是要用近亲的。而魏公拥有外戚与重臣的双重身份,说句不当的话,万一天子驾崩在魏公的前头,除了您之外,其他人也不足以钳制魏公。” 刘备点头,道了一句确实如此。 只是如此一来,以后这朝廷在洛阳,他自己则留在许都,却是不知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明白了,此事,还是由咱们主动上表才好,等过些天天子在洛阳安定下来,我就上表自请辞去司隶校尉之职吧,为臣之道,还是要懂事一些才是啊。”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