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131-《你有钱,我有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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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

    靳若:“喂喂,这骗人的法子都老掉牙了,能换点新鲜的说辞吗?”

    “不不不,诸位恐怕还没明白。”朱达常道,“我原本也是不信的,但两个月前我得了风寒,高烧不退,县里又没有医馆,无奈之下,李尼里只能背着我去龙神观求了符水。”

    林随安:“背着你去?”

    李尼里:“符水不得带离龙神观,只能病人自己亲自去观里求,当着的观中道士的面饮下。否则就是心不诚,不灵的。”

    花一棠:“有用吗?”

    “嘿,太有用了!”朱达常一拍大腿,“我喝了一次,在观里歇了一个时辰就大好了,而且整个人神采奕奕,生龙活虎,精神的不得了!”

    众人对视一眼。

    花一棠:“花某真是孤陋寡闻了,想不到天下居然有此种神奇的符水。”

    林随安:“若不是我早就认识朱主簿,还以为你是龙神观请来的托呢。”

    朱达常苦笑:“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像托儿。”

    方刻:“那符水是何种模样?”

    朱达常想了想,“没什么特别,就是清水,喝起来有些发涩。”

    李尼里补充,“装在小葫芦里,说不能见光,还挺贵的。”

    花一棠眸光一闪,“要收钱?”

    “自然是要收钱的,”李尼里用食指和拇指比划出两寸长短,“这么小一个瓷葫芦,三贯钱呢。”

    靳若、木夏和伊塔同时“哇哦”一声。

    花一棠看向林随安:看来这龙神观是关键。

    林随安佯装喝水,避开了花一棠的目光。

    花一棠一怔。

    朱达常小心翼翼观察着二人的神情,试探道,“花县尉打算何时去县衙上任?”

    花一棠垂眸片刻,从袖口里抽出袖珍版的小扇子,也不知道这么窄的袖口是怎么塞进去的,吧啦吧啦摇动着,“啊呀,花某一个纨绔,松散惯了,每日不睡到日上三竿断断是不愿起身的,如今突然让花某按时按点去县衙点卯上工,花某着实不适应啊。如今诚县有朱主簿坐镇,花某以为定可高枕无忧,可否请朱主簿容花某先在诚县玩乐几日,松松筋骨,适应适应?”

    朱达常宦海浮沉多年,哪能听不出花一棠的弦外之音,自然满口答应,“花县尉请随意!”

    “至于花某的身份——”

    “花县尉放心去游玩,朱某就当从未见过诸位。”

    “那不知诚县除了龙神观之外,还有其它游玩的好去处吗?”

    一语双关!花家四郎这是问诚县可还有其他地方有异常。

    朱达常赔笑两声,肚子里打起了小九九。

    这花家四郎虽然只是一个从九品下的县尉,但出身显赫,更是正经的一甲进士出身。此来诚县,十有就是走个过场,来基层镀镀金,待混够了日子,一朝飞升,自是与诚县再无瓜葛。

    可他朱达常不是进士,只是个蒙荫入仕的流外官,也没什么本事,估计这辈子最高也只能当个主簿了,他祖籍在诚县,族人在诚县,父母在诚县,他的根在这儿,自然是要给自己好好留条路的。

    “朱某离家多年未归,出任诚县主簿一职,尚不足四个月,还未来得及故地重游,无法给花县尉建议,可惜可惜。”朱达常垂首顿足,极力表现得十分遗憾。

    林随安放下茶盏,想了想,“龙神湖如何?”

    岂料这一问,惊得朱达常一蹦三尺高,连连大叫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龙神湖乃是诚县的圣地,绝不可造次!除了龙神祭之日,万万不可靠近龙神湖三里之内,若是冒犯了龙威,定遭天谴!”

    “这也是龙神观观主说的?”花一棠问。

    “这是诚县上千年的规矩,万不可破!”朱达常正色道,“诸位一定要谨记于心!”

    朱达常离开之时,已过酉正,木夏匆匆备了晚膳,后院还未收拾出来,条件简陋,只能先在前堂凑合一顿。

    当然,这个“凑合”是木夏的标准,八个菜,两个汤,三种主食,还有饭后点心四盘,雕花的新鲜瓜果两盘,靳若吃得肚皮圆滚滚,连打饱嗝,很是满足。

    伊塔翻出茶釜居然没煮茶,而是煮了一釜白开水,又在众人的茶盏里放了碾碎的茶沫,小心浇上开水,盯着茶叶变化,一只手在他的香料匣子里抓啊抓,抓得林随安百爪挠心,忙端了一盏跑了,生怕伊塔又想出什么可怕的散茶冲泡配方。

    花一棠依着凭几,半眯着眼皮,“诸位以为龙神观的符水如何?”

    方刻也眯着眼,双手捧着茶盏,看起来快睡着了,“天底下不会有能治百病的药,要么是那符水不对,要么是朱主簿的病不对。”

    靳若:“那符水太赚钱了,我听着都眼红!”

    伊塔抓了两颗花椒扔到茶水里,搅了搅,“肯定不好喝。”

    木夏:“能见到实物最好。”

    花一棠:“要不谁装个病,咱们去观里求点尝尝?”

    除了林随安,其余人都默默用死鱼眼瞪着花一棠。

    这是什么馊主意,那符水听起来就不对劲儿,若是有毒,岂不是以身犯险,没病找病,没事儿找死?

    花一棠干咳一声,“后日就是四月初一,全县百姓都要去龙神观送供奉,咱们正好去会会那位玄明散人。”

    众人正色颔首。

    花一棠:“既然如此——”

    林随安:“散会,收工。”

    “诶?”

    众人一哄而散,欢乐地奔向各自厢房的软被窝,林随安跑得最快。

    只有木夏尽忠职守,留在了原地。

    花一棠沉默片刻,“木夏,她是不是有点躲着我?”

    木夏想了想:“四郎今日得罪了林娘子吗?”

    “……我哪敢啊。”

    “那是为何?”

    花一棠没吭声。

    木夏摇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嘀咕,“俗话说的好,搭档没有隔夜仇,桌头打架桌尾合……”吧嗒吧嗒走了。

    花一棠静坐半晌,猛地起身,快步走向了后宅。

    林随安当然没有躲着花一棠,她只是有些累了。

    今天见到朱达常,让她想起了南浦县的案子,想起了苏城先、罗石川、罗蔻、孟满,自然而然的,想起了她穿越之前的世界,和那个名为父亲的人。

    厢房是伊塔精心收拾过的,床铺上铺着崭新的被褥,床边的衣柜擦得锃亮,窗户开了一条缝,能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屋里光线暗暗的,床头案上只有一盏小油灯。

    林随安坐在床边,深深深深呼吸着,她觉得胸口有些发闷,应该是天气的问题,这里的雨水太多了,害得人多愁善感起来,想起不该想的事儿,睡一觉就好了。

    她软软倒在床上,脑袋埋在被子里,闻到了新棉花的味道,像暖烘烘的阳光,像花一棠留在伞柄上的温度,像花一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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